兩年一度，屬於烏干達男孩的成年禮

作者：何佩佳

---

2014年8月我在烏干達東邊一個小鎮 Mbale 參加了兩年一度的割禮成年禮，這是屬於當地男孩 16-20 歲的成年禮，並非所有男孩都能在當天進行割禮，只有來自特定家族的男孩才可以，其他男孩仍可盛裝打扮，前往盛典會場接受眾人以及家族的祝福。肯亞與烏干達總統以及 Mbale 的酋長皆出席這場盛事，安檢做得相當嚴格。譬如沒有事先申請記者証的人是不允許攜帶照相機、攝影機入場，另外還點名不准帶 iphone 入場。雖然覺得有趣，為什麼只有這款手機被點名，然而一方面我也覺得不帶也好，畢竟我保護自己的手機這麼久了，一點也不希望在旅行的最後失守。

然而，世事難預料。在真正遇到扒手之前，「扒手」這兩個字對我而言，就只是兩個字。對於沒有體驗過的事情，我是無法體會其感受如何。

回到正題，當時我正在排隊接受安檢進入會場，後面的女生非常靠近我，幾乎可說是前胸貼後背般的親暱。人潮絡繹不絕，勉強可形容為魚貫入場。同行的朋友提醒我提防扒手，因為他放在口袋的六萬塊被扒手趁亂摸走了，對方很聰明地跟夥伴聲東擊西，讓人措手不及。語畢，過了約三秒的時間我察覺到有隻髒手正在接近我，他的指尖幾乎是摸到我的大腿了。當下，我手刀朝他的手背砍下去，將雙手插入自己口袋，狠瞪他一眼。第二次是在我們安檢完後朝會場走去時，有個年紀看起來17、8歲的男生趁亂想偷錢，他的手剛伸出了，當我發現時他已經接近我的口袋約半個手掌的距離，我這次抓他手指反向拗；假定我當時用力一點的話或許能把他的手指拗斷。

因此我在 Mbale 有了人生第一次跟第二次與扒手交手的經驗，據說扒手技術純熟的話可以偷得當事人不知不覺，我猜想大概他們剛出道，手法拙劣才讓我逮個正著吧。我想，預防財務損失最好的方式就是穿一條口袋深且貼身的褲子，別放大把鈔票或零錢在口袋，出門只帶比預算多一點點的錢，以防萬一。

就算兩手空空的出門，單純用雙腳和雙眼去旅行也是不錯的選擇。

(圖片來源：voanews)

Mbale的男孩成年禮，由年資超過三十年以上的執刀者動手，然後當局頒發證書，以茲感謝與敬重。另外，執刀者會收到當天進行割禮男孩的家族給予牛隻數匹和美酒數斗已示報酬。執刀者除了是盛典中僅次於主角們的要角外，平常就和一般人一樣，上班工作賺錢養家，有人是農夫、有人是餐廳老闆。當地朋友向我們介紹一位技術純熟的執刀者，據說他只需僅僅三十秒的時間就能替一位男孩割去包皮，祝福他告別稚氣的過去，正式踏入成年。之後我上網查了關於在台灣進行割包皮手術時間，大約三十分鐘左右，兩相比較之下，真的是叔叔有練過，令人甘拜下風。

為了防範疾病感染，一支刀只會用到一位男孩身上，男孩可以將這把人生意義重大的刀帶回家紀念。割禮盛典會場也有專業醫療團隊在一旁，假若緊急狀況發生，便可提供即刻治療。

割禮進行的時候，圍繞著男孩和執刀者的有當地居民、親屬以及觀光客。男孩不是躺在手術台上，他們站得直挺挺的，扛著或舉著一把木劍，勇敢的直視前方，就算恐懼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稍有害怕或顫抖的表現，則會令家族在地方上讓人笑話。行割禮男孩的家族都會有一間專屬茅草屋，待割禮結束後，男孩就會由眾人扶持到茅草屋讓家屬替他進行術後照顧。

在我個人看來這場盛典最大的意義在於文化傳承：對男孩而言是人生中的大事之一，代表自己已屆負擔社會責任之年齡；對父執輩而言則是藉此方式將傳統文化延續與保留。我突然覺得從非洲看見台灣，台南七夕成年禮「做十六歲」，其用意、目的與烏干達割禮成年禮是相同的，只是進行成年禮的形式不同罷了。

---

參考資料：The Wire 、Mbale

首圖來源：Cultural Safaris in Uganda 

關於 Mbale 割禮，他人的攝影作品：Edward Echwalu